2015年11月27日 星期五

令人心動的估值方法

投資股票,對股票估值當然是重要的,但計算得準不準並不是很重要,所以動輒搬出會計N寶或一大堆名字嚇人的models出來計餐懵,是不必要的。

一時說重要一時說不重要,不是自相矛盾嗎?沒有矛盾。首先,真正計算得準的工具是不存在的,以池某此前提到的“一統江湖邏輯”,如果真的存在一個精準的估值工具,這個工具早就一統江湖了,不會讓那麼多名字嚇人的models都來佔一席之地;其次,以池某上文提到的“水清則無魚邏輯”,如果一只股票的內在價值可以簡單地透過一個model就計算出來,是不可能從這只股票贏到錢的,難道其他投資者是傻的嗎?真正的盈利空間不在於算得準,而在於大家都算不準。

看看巴菲特是怎樣說的,他曾說,“投資沒那麼複雜。你只需要學習兩門課程就可以了,一門是如何評估企業價值,一門是如何看待股市波動。”也就是說,估值是跟市場波動相對應的,真正需要理解的,不只是單單一個計算出來的數值,而是要評估其安全邊際夠不夠寬,經不經得起波動。

Seth Klarman在其經典著作Margin of Safety說得更直接,“投資沒有什麼神秘的。簡而言之就是先確定某個證券的內在價值,然後以這個價值的適當折扣買進。事情就是那麼簡單。”在這裡的關鍵詞是“適當折扣”,就是護城河思想。

那麼一只股票應如何估價呢?巴菲特給出兩種方法:一是買方願意支付的最高價格或者是賣方願意給出的最低價格;二是未來現金流入與流出的折現值,即未來自由現金流的折現總和。

第一種方法是絕對主觀的,無法作任何計算,所以“偽價值投資者”們都對第二種方法趨之若鶩,紛紛“發明”各種計算自由現金流的折現的方法或model,然後就自稱是股神的信奉信兼實踐者了。實際上,第二個方法也是非常主觀的,其中的數據都是“靠估”,使得內在價值的計算根本無法達到一個精確的結果。

巴菲特曾在股東年會上說,他和芒格非常注重內在價值,但是也只能給有限可以理解的企業定價,而且即使是他們兩個對同一家企業進行定價,也會有明顯差別。他也特別說,“我一輩子分析過的公司,真正適合用現金流折現法進行估值的企業不超過10家。”芒格也這樣說巴菲特,“我們雖然認為這個是計算內在價值最合理的方式,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巴菲特計算過。”

用巴菲特的話來說,內在價值的計算只需是“模糊的正確”,他同時認為“模糊的正確要勝過精確的錯誤”。所以他在進行投資的時候總是要求更寬的護城河,以彌補萬一估錯值帶來的風險。

“模糊的正確要勝過精確的錯誤”是一句很具警醒意義的話,特別是對於試圖準確買到最高回報率股票的投資者,以及以為可以精確計算出波馬勝出率的賭徒。在“分散投資 OR 一注獨贏?”一文,已經說明了Markowitz建基於假設之上的精確計算,遠遠跑輸巴菲特的“模糊的正確”;在“渾水摸魚的大彩池攻略”一文,也說明了與其精確計算出波馬勝出率,不如渾水摸魚。

不過,看似高深的理論和漂亮的算式總是有一種誘人的魔力,各種名字嚇人的算式和models出現之後,反而令人們的思維本末倒置,以為精確計算勝於一切,而忘卻“模糊的正確”的重要原則,反以這些算式和models來作指引,以為可以客觀準確地計算出內在價值,然後等候所謂的價格回歸。

在現實中,算式和models眾多,可供選擇的股票更多,投資者總不會無端端漫無目的地去計,多數是心裡已經對買或賣有所傾向,才會去計或以models來驗證,當然也總能找到支持自己內心傾向的方法或models。結果,明明是主觀的決定,搞一大輪而做成是客觀決定的假象。

《六祖壇經‧行由品第一》記載:(惠能)至廣州法性寺,值印宗法師講涅槃經。時有風吃幡動,一僧曰:“風動。”一僧曰:“幡動。”議論不已。惠能進曰:“不是風動,不是幡動,仁者心動。”


由主觀決定客觀,再由客觀決定主觀,歸根究底還是主觀。故此,文章開首才說,動輒搬出會計N寶或一大堆名字嚇人的models出來計餐懵,是不必要的。估值並不是要精確計算出股票的內在值價,然後等待所謂的價格回歸,而是要為護城河找一個參照物,模糊正確即可。切記。

2015年11月22日 星期日

渾水摸魚的大彩池攻略

記得好多年前,馬會有位主管六合彩的高層在電視比tips,其具體原話池某已經忘記,大致意思則仍然記得:很多人都喜歡用自己或親友的生日數字來買六合彩,所以,如果六合彩開出的號碼集中在31以內,中獎注數通常較多,每名中獎者獲分的獎金金額便會相應減少;相反,如果開出的號碼偏於31以上,中獎者往往能一注獨享。

池某當時聽完馬上想到的是“同工不同酬”,同樣篤6個“冧把”,同樣的命中率,同樣是中了,回報卻是差天共地。而“同概率不同賠率”,正是Pari-Mutuel彩池的獨有特色。當然,六合彩這種極小概率遊戲,就算明白了其中道理,也是無法賴以達到長期盈利的。但將之引申到其他大彩池,就不一樣了,不但“同概率不同賠率”,就連“高概率高賠率”,也是很常見的。

在“強勁無匹的賭馬方程式”一文的留言中,有Blog友認為,“計算唔到機會率或提高命中,一切理論都只是徒然”。池某對此不能完全認同。在經過“抽水”的Pari-Mutuel彩池中,即使計算到精確無比的機會率或達到100%的命中率,也是難以盈利的。原因是“水清則無魚”,若機會率能大致確定,在現實操作中就很難獲得超賠率的派彩。

而且,池某認為,與其去想“提高命中”,不如鑽研“降低命中”更實際。因為99%機會率的賭注,是連1.01倍的賠率都不可能有的。但是,在“同概率不同賠率”的Pari-Mutuel彩池中,10%機會率的賭注而有11倍的賠率是可能的,1%機會率的賭注而有120倍的賠率是很可能的,0.1%機會率的賭注而有2000倍的賠率是非常可能的……水夠渾才能摸到超出預期的大魚。



廢話說完來點實際的。先看看古老的大彩池六環彩(比三T還要古老得多),很多人買六環彩都喜歡加個保險,每場多挑1匹馬,變成每關2匹共64注,還可以買2元1注而剛好湊成一張“飛”。所以如果每場都是由大熱或次熱馬勝出的話,就算是中了六環彩特獎,彩派也很乏味。

傳統智慧教導我們,人多的地方別去,甚至應該與大眾為敵,是很有道理的。假如6場馬機會率最大3匹馬的expected odds都是3倍、4倍和5倍,一場選2匹馬,就會包含了機會率為1/(4*4*4*4*4*4)=1/4096的1注,但錯過了6個機會率為1/(3*3*3*3*3*5)=1/1215的注項,中前者的機會率還不到後者的1/3,卻彩派乏味,後者顯然是“高概率高賠率”之選。更極端一點,若其中一場的頭馬是15倍的半冷門,派彩絕對“和味”,其機會率是1/(3*3*3*3*3*15)=1/3645,仍然比食之無肉的全買次熱門為大。

三寶和六寶半全場這兩個彩池,原理和上述例子是一樣的,同樣因為人們思維和操作的誤區,存在概率較高而超賠率的組合供投注者發掘。將這種方法用於其他大彩池,亦未嘗不可。比如四重彩,池某曾嘲笑過電視賽馬直播主持人每場1膽拖6腳共480注的四重彩提供,那是傻瓜才會用的投注方式。如果想低成本經營玩1元1注,聰明的做法是將之拆成多個1膽拖4腳來玩。假設各只“腳”的預期機會率由大至小排列是1、2、3、4、5、6……,“膽拖3456”這類的組合,顯然屬於“低概率低賠率”,棄之絕不可惜,對整體機會率影響也不大,更不如“膽拖1237”的機會大及值博。

還有一個很趣的彩池是孖寶半全膽。池某此前曾將之簡化為“單場半全膽”與Blog友討論,如果預期一場球賽的結果為1:0,口袋裡只有10元,應該買(0:0,1:0)還是(1:0,1:0)?若再複雜一點,預期一場球賽的結果為2:0,口袋裡只有20元,在(0:0,2:0)、(1:0,2:0)和(2:0,2:0)這3個組合中,應該買哪2個?想通了,就可以去摸魚了。

2015年11月15日 星期日

低能高效的炒股秘笈


看圖競猜遊戲:把一個交易日分成七個時段:A、前一天收市到今天上午10點;B、10點至11點;C、11點到12點;D、12點到下午1點;E、1點到2點;F、2點到3點;G、3點到4點。如果在每個時段開始時買入,結束時沽出,上圖是2009年3月9日牛市以來,在各個時段投資標普500指數的表現,七條曲線之中,表現一支獨秀的淺藍色線是哪個時段?

Tips:一家名為Bespoke Investment Group的美國投資研究公司不久前公佈了其研究出來的“炒股秘笈”,今年以來,如果按上述七個時段來交易,最賺錢的操作是B,即上午10點買入,11點沽出,每個交易日重覆操作,累計下來有5%的利潤,跑贏大市超過6個百分點;表現最差的是A,虧損4%。

那麼,上圖鶴立雞群的淺藍色線是B?錯!正確的答案是A。原來,把數據範圍擴大之後,看長期回報,結果會完全不一樣,而且相當有驚喜。

Bespoke公司的分析師說,當市場沒有發生交易的時候,多數情況下都在漲,如果只在上午9:30至下午4點間交易時段買賣,而每天晚上沒有參與市場,將缺失巨大一塊利潤,因為來自公司、經濟和其他方面的新聞極大地影響了股票價格,即使在市場休市的時候。長遠來看,大部分上漲發生在休市的時候。所以,不要在每天開市後買入,而且應該持股過夜。

池某不知道把同樣的方法應用到港股效果會怎樣,但覺得在邏輯上也能解釋得通。第一,早上10點後不是一個好的買入時機,因為很多銀行、股票行處理月供股票時,都是選擇在這個時間點買入,是不問價格地掃入,散戶在若這個時間入貨,買到貴貨的機會很大;第二,每天收市前入貨應是個理想的時機,因為炒“即日鮮”者都會在這個時候不問價格地出貨,令這個時段的股票價格相對便宜。

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操作方式看似很簡單、很低能,但池某從來不敢小看其成效,池某炒股的比較得意之作,用的就是類似的低能方法(見“準到爆的股票買賣信號燈”一文),效果比起那些計餐懵的公式和模型,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1982年,數學家James Simons開設了Renaissance Technologies公司,用數學模型來炒股,他於1988年成立的Medallion基金,在之後20年的年均回報率高達38.5%,跑贏巴菲特和索羅斯成條街。Simons對他採用的models一直守口如瓶,從來不公開談論,因其數學家的身份,使得Renaissance Technologies更顯神秘,成了高深莫測的象徵。

Renaissance Technologies創始人之一,同樣是數學家的Sandor Straus後來公開談到Medallion曾經用過的一個交易模型:如果某個期貨的價格在開市時遠高於前一天的收市價,就沽空這個期貨;如果開市價遠低於上一天的收市價,就買入。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到近乎低能的模型,當年卻給這個“高深莫測”的基金賺了很多錢。

從馬後炮的角度來看,這個簡單而有效的交易模型是相當合理的:市場總是容易反應過激,有好消息時,股價通常是狂升再回落;有壞消息時,股價通常是狂插再反彈。

由此可見,炒股的秘技並不高深,但,有個前提──必須在別人有同樣的發現之前才有效。如果其他人也發現了同樣的盈利空間,一齊行動,這個空間也就不復存在了。故,秘笈的成功在於“秘”,一旦成了“笈”,就是這種方法壽終正寢之時,可謂見光死矣。

2015年11月10日 星期二

神秘的0.73

在“超準的估市方法”一文中,池某以0.73這個數字製造了一個神奇的估市效果,儘管池某並不看好這個方法在實戰中的使用,但在池某心目中,這仍是當前最具科學含量的方法之一。故事要從100多年前說起……

1906年,一位名叫Harold Edwin Hurst的26歲英國青年去到埃及,62年之後,帥哥熬成白頭翁,最終解開了一個自法老時代就存在的跨世紀謎題──尼羅河的洪水之謎。

早在公元前450年,古希臘旅行家Herodotus就曾描述尼羅河的河水每年在夏至日開始上漲,洪水將河底肥沃的土壤帶到地面,人們可以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任何人付出更少勞動而獲得豐收。問題是,尼羅河的洪水時高時低,怎樣才能預測下一年的水量呢?Hurst初時也對此一籌莫展:已有大量意在預測洪水的調查,沒有任何實際用途,即使知道了一年的水量,也無法預測下一年的洪水會怎樣。

Hurst發現,尼羅河的河水高低變化跟擲硬幣式的隨機遊走不一樣,其高低差距要比擲硬幣所依從的平方根律更大,高的數值更高,低的數值更低。問題不在於每年各自的洪水量,而在於天氣的變化:乾旱年之後,更可能是持續的乾旱;大洪水年過後,仍然會有較大的洪水。影響河水高低的不僅是洪水的量,它們的準確次序更是關鍵。

有別於傳統的統計方法,Hurst提出了一個計算變幅的更好方法:在變動長度和起點的時間間隔,通過移動間隔內的趨勢開始調整數據,之後才計算變幅。這就是重標極差分析法(Rescaled Range Analysis)。Hurst以此解決了洪水問題,他還發現,這個方法可以廣泛應用於其他現象。他觀察了其他自然和社會現象,所有現象都符合一個簡單方程,變動範圍的擴大不是依照隨機遊走的平方根律,而是0.73次方。



池某每次看到這個故事都不禁悠然神往,腦海浮現一個謹小慎微的老頭子形象,白天蹚着河水,晚上埋頭數字堆裡,孜孜不倦地探尋求索,為千年歷史難題浮一大白,為當代利民工程闢出可依之法,為未來知識探索開啟方便之門……Cool!

有美好的故事就會有人想續寫更美好的續集,但珠玉在前,後來者只會變成狗尾續貂。Hurst的一句尼羅河洪水計算方法可廣泛應用於其他現象,引發無窮遐想,很自然人們會聯想到河水的漲漲退退跟股市的升升跌跌並無二致,特別是連續的乾旱和洪災,跟牛市的升完再升和熊市的跌完再跌更是如出一轍。於是Hurst的計算方法便順理成章地被應用到股市了。

最直接的做法,就是利用Hurst指數大於0.5即顯示時間序列走向帶有持續性的特點,像移動平均線一樣製造一個移動的Hurst指數,去預測股市指數的轉角位。不過這個方法太遲鈍,往往十年八載都等不到一個交易信號。於是有人想到用每分鐘的交易數據,製造成高頻移動Hurst指數,尋找更密集的交易機會。

這兩種方法近年常見於多家券商的研究報告。出於對Hurst的尊敬,池某曾特別搜集這些研究結果一一檢驗,發現報告中以過去數據模擬過去交易都相當有效,用來預測當前或將來就……呵呵呵……還不如直接使用0.73來得簡單、直接、準確。

移動Hurst指數效果不理想並不令人意外。其一,Hurst分析的原意,是要反映數據的長期記憶,而將數據分段切割製造成移動指數,無疑是對原意的閹割扭曲;其二,上世紀之前,並沒有尼羅河的斷流紀錄,而股市每日休市的時間長,交易的時間短,每每一開市就是裂口高開或裂口低開,把Hurst的計算方法從河水生搬硬套到股市,是否有可比性很成疑問。

那麼為什麼以過去數據模擬過去交易看起來相當有效呢?這並不希奇,池某在前文已經用0.73示範了一次。選取特定時間間隔的數據(美其名為歷史數據)去遷就特定的計算方法,總能“撞”中一次令人驚訝的結果。那些能show出“往績”令人信服的技術指標,其實也是一樣。你還相信那些xx線、xx指標、xx通道可以有效估市嗎?反正我不信。恐怕這些指標的創造者自己都不會信、也不會用。

2015年11月7日 星期六

習近平見馬英九 誰賭贏了?

池某很討厭政治,過去的文章也盡量避開政治不談。不過,既然談到賭,還是不能不留意一下政治,畢竟,歷史上真正的豪賭都是在政治場上。以前的政治鬥爭是在賭命,現在的政治博奕稍為文明一點,也好不到哪裡去,往往是以別人的利益作籌碼,包括你我他的利益。作為一個投資者、賭徒,對這些政治博奕可以不參與,但不能不知道。



習近平會見馬英九,是1949年後兩岸最高領導人的首次會晤,必將被載入史冊。這次會面被視為一場博奕,不無道理,尤其是對於還有半年就要落台的馬英九來說。有分析稱馬英九跑去朝拜天朝習大大是為了70日後的台灣大選,幫國民黨增加新的籌碼。池某認為這種看法是高估了他也小看了他。

高估了的是這次選舉在馬英九心裡的重要性,在民主社會,政黨輪替是常態,而且這次不管是誰上台,都代表了馬氏政權的完結,馬英九至於那麼在乎誰輸誰贏嗎?小看了的是馬英九對歷史定位的追求,他4年前尋求連任時,已明言在第二任期冀求的是歷史定位。

這就是馬英九一直努力尋求兩岸領導人會晤的原因。不管過去7年半的政績多麼的爛、多麼的乏善足陳,不要緊,只要兩岸領導人會晤實現了,他的歷史地位就奠定了。在將來的歷史書裡,無論未來的繼任人做得多好,多麼受擁戴,都難以超越他的歷史地位。

毫無疑問馬英九是這次習馬會的贏家,對他來說,就像打八圈麻將,七圈半未開糊,臨完場前卻糊了一舖十三么。甚至,還有可能撈個諾貝爾和平獎作額外的bonus。

那誰是輸家呢?當屬蔡英文了。習馬會消息公開後,蔡英文與民進黨講話再講話,聲明再聲明,抗議再抗議,大罵馬英九出賣台灣利益,已盡顯其驚愕與惶恐。馬英九有沒有出賣台灣利益很難說,但蔡英文的利益受損是肯定的,未來,就算她成功當選,就算她幹得再好,她的歷史地位也將很難很難超越那位被標簽為“無能”的前任。別人的政治豪賭,卻押上了她的政治利益,冤不冤?

當然,蔡英文也並非完全沒有翻身機會,而前提是,她要敢拿更大的賭注去賭一舖。有什麼賭注的重要性可以超越兩岸領導人會晤呢?不外乎兩個:宣佈台獨;或,宣佈放棄台獨。

在這個博奕遊戲中,習近平更像是做莊的,唔怕你精,唔怕你呆,最怕你唔來。給馬英九一點甜頭,變成了蔡英文的壓力和誘惑,這很可能只是一個開始,要把蔡英文逼到賭桌,當然還有更直接的方法可以用。

15年前陳水扁上台時,台股是9000點左右,7年半前馬英九上台時,台股還是9000點左右,現在台股是8600多點。台股的表現,見證了一個高度內耗社會的發展境況。選擇民進黨執政,就是選擇肚子扁扁,兩岸連官方接觸都沒有,遑論經貿談判了;選擇國民黨執政,就是選擇畫餅充飢,簽什麼經貿協定都沒用,都被民進黨擋在立法院。池某正在了解有什麼途徑可以沽空台股……

2015年11月2日 星期一

超準的估市方法

風險可以計算嗎?風險可以被消除嗎?

1997年,瑞典皇家學院把當年的諾爾貝經濟獎頒給美國經濟學家Robert Merton和Myron Scholes。消息傳到美國時,Merton正在哈佛給學生上課,學生們全體起立給他鼓掌,Merton很冷靜地說,“如果有人認為既然現在可以計算投資風險,那麼就可以將風險完全消除,這實際上是個錯誤觀點。”

Merton的話對上述問題給出了他的答案:第一,風險是可以計算的;第二,風險是不可以被消除的。

在Merton和Scholes獲得諾爾貝經濟獎之前三年,他們一同作為合夥人的長期資本管理公司(Long-Term Capital Management L.P., 縮寫為LTCM)成立,當時,他們就信心滿滿地寫下了對風險的計算結果:LTCM應該有12%的時間虧損超過5%。之後他們又給出了虧損超過10%、15%和20%的精確機會率,並根據計算結果說,LTCM在未來20年才可能有一年的虧損超過20%。

不過,就在他們獲得諾爾貝獎一年後, LTCM在1998年虧損了46億美元,最終被美國聯邦儲備局接手拆解清盤。“風險是可以計算的”這句話,看來後面還是要加上一個大問號。

在兩位諾爾貝獎級別的經濟學家表演失敗之後,市場上有關風險值 (value at risk)的計算反而流行起來。風險值的定義是,在給定的信賴水準下,經過某一時間之後,持有資產損失可能超過的值。連表述的語句,都跟Merton和Scholes對LTCM的風險描述幾乎一模一樣。

現在,各種關風險值的計算方法層出不同,包括變異數–共變異數法、歷史模擬法、蒙地卡羅模擬法和極端值理論法等等。根本不用記這些名稱,也不用懂其背後原理,就知道這些方法都是沒有用的。很顯淺的道理,如果其中有一種方法是準確的,這種方法早當一統江湖了,那容其他方法來佔一席之地?

眾多方法中,最為普及的是變異數–共變異數法(Variance-Covariance Method)。其公式是:假設投資組合的市場價值為V,投資組合的報酬波動度為σ且信賴水準為α下,當持有該投資組合的期間為t時,風險值VaR=-Zα*σ*V*t^0.5

既然風險值可以這樣計出來,那當然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來估市了。池某曾經看過一個蛻變自風險值計算的估市方法:先計算過去一年收市價的均值μ和波動標準差σ,以最後收市價W為基礎,對於未來第t個交易日,合理的頂就是W+μ*σ*t^0.5,合理的底就是W-μ*σ*t^0.5。

不用細想,一看就知道這個估市方法是不可能成功的。原因是,股市價格的變化,並不服從正態分佈(normal distribution),而是呈幂律分布(power law distribution),故公式裡的t^0.5肯定是不對的,是經不起震蕩的。

例如,用恆生指數去年的數據來預測今年的市況。從Google財經或Yahoo財經都可以找到恆指的歷史數據,很容易就計算出去年恆指收市值的平均值是23230.52,波動標準差為0.009,去年底的收市值為23605.04點。如果要估頂,根據上述公式,“合理的頂”就是23605.04+23230.52*0.009*t^0.5;一月未過,恆指就已升穿這個頂,24000多點就要“逃頂”了,失敗!

池某記得幾年曾經看過一本書,裡面提到自然界與社會生活中各種幂律分布現象,其中最普遍的幂律是0.73,那就把t^0.5換作t^0.73試試,繼續估頂,結果是……


池某真是被嚇了一大跳,看到目瞪口呆!在今年第77個交易日,也就是23605.04+23230.52*0.009*77^0.73=28587.45時,赫然發現今年唯一一個高於“合理的頂”的高位出現了,而這個正是今年恆指真正的“頂”──28588.52點。兩者之差僅1點而已,真係準到嚇死人!

溫馨提示:

雖然文中提到的估市方法比很多傳統方法更科學、更合理,但池某必須鄭重指出,這個方法在實戰中是沒用的,Blog友們千萬不要急著去使用。

池某舉這個例子,目的是想說明,只要耍一點點取巧手段,要“製造”一個有理論基礎、有根有據、有真實數據及往績支持,且看起來精準無比而令人信服的估市方法,是輕而易舉的事。同樣,大家經常看到的那些“專家”、“教授”、“大師”整天在搬弄的xx線、xx指標、xx通道、xx方法……,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,沒有一個是可以信賴的。估市,是諾貝爾獎級別的大師都做不到的事。

至於0.73為什麼這麼神奇,且看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