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5月23日 星期二

來自美女的邀約


在“一年贏一千萬”文章的留言中,池某曾提及有一位不懂投資也沒學習過投資的朋友,累積財富的成績比起一年贏一千萬的IT人還要好一些,現實中池某對這位朋友的羨慕也遠高於IT人,他就是圖片中美女昭蓉的父親。

當然,整體的人生財富應該以什麼標準來衡量,是見仁見智的,所持股票的市值和所擁有房產的呎數是一種標準,精神的愉悅和心靈的滿足程度又是一種標準。

若單看交易記錄,說昭蓉爸不懂投資是有根有據的,基本上是集合了1997年買樓、2007年買股等不幸操作於一身。但無論是負資產的時候,還是股票坐艇的日子,他都沒有忽略另一項投資,那就是對兒女的投資。由始至終,他都盡力維護一個讓兒女由自發揮的空間,為兒女保留了成為科學家或藝術家等一切發展的可能。

現在,逆境過去了,即使以第一種標準來衡量,昭蓉爸的投資成績亦毫不失禮;若以第二種標準來衡量,更是“恨死隔離”。看着兒女健康成長、成材、成器,是無價的滿足,又豈是有價的資產所能比擬?相信IT人也會同意這一點。

音樂,是昭蓉自己的選擇。沒有贏在起跑線,也沒有靠父幹,在艱苦的學習中尋覓意義,在單調的練習中找到樂趣。凡是對人生有過追求的、付出過努力的,都應有共鳴。

來吧,一同感受一下。

昭蓉畢業音樂會
地點:香港中文大學利希慎音樂廳
時間:6月8日晚上8時
免費入場
不設劃位

P.S. 另有貌似金秀賢的靚仔表演嘉賓,有圖有真相:


2017年5月9日 星期二

IBM

IBM的全稱是什麼? It's Big Money、 I'm Being Mended、 I've Been Mugged、 Irreparable Bad Memory、 I Bought a Mistake、 I've Been Misled、 Incredibly Bad Machine、 International Bad Marking、 Industry Biggest Mistake...

IBM不僅是一間公司、一個品牌、一隻股票,它還曾經代表了一個產業、一個時代。是的,重點是“曾經”二字,它的“別名”越來越多,也標誌著屬於它的時代已日漸遠去。

資訊科技的發展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,是因為在不同的時期,都有企業巨頭提供寬鬆的環境給傑出的專家作任何有興趣的研究。比如上世紀四、五十年代的AT&T,旗下的貝爾實驗室匯聚了Claude Shannon和John Kelly等猛人。如今扮演這個角色的是Google,再早一些是Microsoft,再之前就是IBM。

上世紀七、八十年代,IBM工業實驗室出了許多才華橫溢的勁人,包括了五位諾貝爾獎得主,但到了九十年代,由於公司經營艱困,這個實驗室被放棄了。被迫“下崗”的包括了在IBM期間大放異彩的數學怪傑Benoit Mandelbrot,同一時期離開IBM的還有語音及語言處理大師Fred Jelinek,以及解決Maximum Entropy迭代算法的Della Pietra孿生兄弟等等。

上文提及的《數學之美》一書,有多個章節寫到了IBM,其中有一章是專門寫Fred Jelinek的。Jelinek等人創立的BCJR算法,是現今數字通信中應用最廣的算法之一,IBM還將之列為IBM有史以來對人類最大的貢獻之一。但Jelinek等創立者已全部離開IBM,有一次IBM的通信部門需要用到這個算法,不得不從Stanford大學請一位專家去講解,這位專家看到IBM櫥窗裡的成就榜,感慨萬分。

IBM的惡果早在1982年就種下,當時,IBM認為新冒起生產個人電腦的蘋果公司會威脅到自己未來的發展,於是扶持了一家名為Intel的公司為其生產microprocessor,以及一個名叫Bill Gates的“失學青年”為其提供軟件。之後,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,蘋果並沒有被打垮,Intel和Microsoft都迅速發展成巨無霸公司,IBM則舉步維艱,不斷收縮。IBM變成了Intel Bill Macintosh,消費者是I Buy Macintosh,IBM則是I Blame Microsoft。


現在的IBM,連當時承蒙它扶持的“失學青年”Bill Gates都不看好,在其好友股神巴菲特買入IBM股票後,Bill Gates就嘲笑說:證明巴菲特是錯的,IBM對科技的野心已減少,現時的確看不到IBM的長期價值是光明的。巴菲特最後也承認買入IBM是個錯誤,現在他更看好的,正是令IBM一直耿耿於懷的蘋果公司。

IBM為何淪落至此?一位IBM的老員工深刻地道出了其癥結所在:

和每一個帝國的衰落一樣,既得利益者的存在和苟延殘喘是衰落的根源。IBM 的高級管理層已經被這些既得利益者霸佔。他們只有在原有的商業模式下才能夠繼續存活並賺取利潤。他們嘴上冠冕堂皇的擁抱新業務,而實際操作上卻根本無法割捨舊有的運行模式。

華爾街在這個過程中也扮演了非常惡劣的角色。財務分析師是冷酷的,他們只看報表。於是 IBM 這些沒有魄力高管們只能在傳統業務上敲骨吸髓,因為新業務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,無法立即滿足華爾街的胃口。同時這些人也寄希望於能夠熬過他們利益兌現的日子,然後拍拍屁股走人。所以,和每一個王朝的衰落一樣,大家在英明的決策中走向死亡。

結論:投資一間公司的股票,並不在於這間公司曾經多偉大,也不在於用什麼價錢買入一間偉大的公司,關鍵是這間公司未來能否保持偉大甚至變得更偉大。如果這個疑問未確定就下注,與賭一舖大細無異。只以過去的財務報表作縱向分析,而無視市場現況作橫向比較,不過是在找麻醉自己的藉口,去滿足自己的賭癮,結果就是IBM:Idiots Bought Me。

2017年5月1日 星期一

法無定法

何元普,晚清人物,是個讀書人,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時投筆從戎,任北京總理外城巡防,負責保衛京師,被譽為“戎馬書生”。後因在官場發展不如意,42歲左右憤而“劈炮唔撈”,過着財務自由唔駛do的令人艷羨生活,整天跑到寺廟裡與和尚談禪論詩,於是他的文才武功也就變得鮮為人知,反而是他在四川新都寶光寺留下的兩句話,一直被人傳誦至今,就是那副天下名聯:

  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
  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

池某是在大學寫作班教授印發的notes裡第一次看到這副對聯,頓時把平仄對仗等賞析標準忘記得一乾二淨,而被其超脫的意境深深震動,至今難忘。

上文談到翻譯,真是不敢想像Google translate會把“法無定法”、“非法法也”譯成怎樣的笑話,池某倒是想起一句頗合其意思的英文,“The only rule is no rule”。亦可見擺脫教條主義條條框框的約束、突破傳統的思維限制,是古今中外皆然的人類智慧。

接回上文再從機器翻譯談起,有別於傳統利用語法規則作處理的做法,Google translate是“非法法也”地只使用了一個很簡單的統計語言模型。池某在一篇文章中看到,“事實證明,統計語言模型比任何已知的借助某種規則的解決方法都有效。在Google的中英文自動翻譯中,用的最重要的就是這個統計語言模型。美國標準局(NIST)曾對所有的機器翻譯系統進行評測,Google的系統不僅是全世界最好的,而且高於所有基於規則的系統很多。”

這篇文章的作者為吳軍博士,曾擔任 Google Research的資深研究員,在 Google 主要的貢獻包中日韓搜索算法,Google Anti -Spam的創始人,且是中日韓搜索部門的創始人。吳軍博士曾發表一系列談及以數學方法解決信息學問題的文章,後來集結成《數學之美》一書。


書裡深入淺出地介紹了很多處理海量、複雜信息的奇招妙法,令人嘆為觀止。例如以隱含馬可夫模型(Hidden Markov Model)解決語音識別,又如最有效的新聞分類方法竟是中學的數學知識Cosine Law。而最令小賭徒池某精神為之一振的,是那篇對最大熵(Maximum Entropy)模型的討論。最大熵,名字看起很可怕,原理卻很簡單,就是保留全部的不確定性,將風險降到最小。

解決不確定性,把風險降到最小,是每一個賭徒、投資者難以抗拒的誘惑。然而,雖然數學家早已證明了,對任何一組不自相矛盾的信息,這個最大熵模型不僅存在,還是唯一的,且是以簡單的指數函數形式存在,但要實現最大熵模型卻很複雜,計算量龐大。

吳軍博士寫道,80年代,很有天才的Della Pietra兄弟在IBM對最大熵模型的算法作了很大改進,但90年代初他們就退出了學術界,到金融界大顯身手。他們兩人和很多IBM語音識別的同事一同到了一家當時不大,但現在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對沖基金公司Renaissance Technologies。“我們知道,決定股票漲落的因素可能有幾十甚至上百種,而最大熵方法恰恰能找到一個同時滿足成千上萬種不同條件的模型。Della Pietra兄弟等科學家在那裡,用最大熵模型和其他一些先進的數學工具對股票預測,獲得了巨大成功。”

池某查了一下網上資料,1989年到2009年間,Renaissance Technologies的大獎章基金平均年回報率高達34%,較同期標普500指數年均回報率高20多個百分點,比索羅斯和巴菲特同期的操盤表現都高出超過10個百分點。即使是在次貸危機爆發的2007年,該基金的回報率仍高達85%。

語音識別、機器翻譯,與股票投資看起來是風馬牛不相及、大纜都扯唔埋的事情,操作方法竟然可以互通使用,算得上是“法無定法”、“非法法也”的最佳印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