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6月28日 星期二

賭波方程式:90000%回報

看到魔術師師兄抽ibond五日內狂勝362%,真係又眼紅又妒忌。再一看那句“財演大師的口吻”溫馨提示,忍不住笑了。用財演大師的選擇性披露法,五日贏362%算什麼,數小時內贏90000%,也完全沒有難度。

這篇文章本應在英國公投那天寫,無奈當日一切焦點都被公投所轉移,公投以外的話題只能讓路。

英國公投那天,馬會足智彩唯一一條“孖寶半全膽”,加上累積彩金投注額逾百萬元,成了理想的搏殺目標,結果是10元一注每注派彩9071元,回報率超過90000%。


要中這條“孖膽”很難嗎?一點都不難。但除非是一注撞中,否則就要用到財演大師慣用的What You See Is All There Is之法,只show中的那注,把不中的藏起來,才可能達到90000%的回報率。不過,即使是回報率大打折扣,仍然是相當可觀的。

有什麼方法可以“扑中”這條“孖膽”呢?至少有三種不一樣的方法,都能做到很不錯的效果,但都需要一些球賽概率分佈的知識基礎,為免一切從零講起那麼麻煩,就只談現成可用之法吧。

回到“簡單易用的賭波公式”,先進入馬會網站足智資料庫數據中心,將兩場球賽四支隊按主客場copy出各自的往績,再分別提取出各隊上下半場的得失球數字,這時,就有足夠的數據按“簡單易用的賭波公式”之法,計算出兩場球賽上下半場共四組波膽的概率分佈,將這四組概率交叉相乘,就是各注“孖膽”的概率了。



這裡有一點要非常留意,計算一場“膽”時,是上下半場概率相乘,但填飛時並非填上下半場的比分,而且填半全場的比分,所以每乘一個“半全膽”概率時,一定要注意同時將比分相加,例如p(0:1)*p(1:0),半全場比分就是0:1#1:1。

言歸正傳,計算出各注“孖膽”的概率有什麼用呢?六合彩也能把每注概率算出來啦,有屁用。錯了,波馬大彩池不同六合彩,六合彩每一注的概率是一樣的,但波馬彩池不是,若按每注概率高低排列,其分佈圖如中文筆劃的一捺,不需要太多注數,就能覆蓋相對較大的命中機會率。



以“孖膽”彩池來說,正常情況下,一般概率最高的十多注就能覆蓋5%左右的命中機會率,三、四十注就能覆蓋8%至10%,甚至更大的命中機會率。如果要低成本長玩長有,每次買十多注就夠;若想收錢的頻率密一些,每次買三、四十注成本也不算很高。



心水清者看到這裡應該明白了,所謂90000%回報,純粹是標題黨而已。如果每次要買30注,回報率即下降至不到3000%;而且,若30注只能覆蓋10%的命中率,長玩的回報率就要低於300%;加上平時多數沒有累積彩金,通常派彩還要低一截,故實際的回報率更要低得多。

然而,總括來說,這個還算得上是一個可持續發展且有利可圖的彩池。Ibond,一年可以抽幾次?“孖膽”就幾乎天天都有得玩,週轉率更是快到無比,快則兩個小時,遲則一晚,財貨兩訖,可以一轉接一轉地玩下去。更重要的是,每每到了世界盃、歐洲國家盃、美洲國家盃,波迷們盲目捧心頭好的行為,會令投注額暴增,從而帶來額外的Bonus。別說中900倍的派彩,就算是中1000倍,也不太難。



當然,盃賽與聯賽有些不一樣,上述的計算方法需要變通一下才行,至於兩者的差別,之前的文章已經討論過,不重複了。



啊!差點忘記了,答應過Joseph兄晒一晒他的愛隊克羅地亞告別歐洲國家盃之戰:



背景知識

簡單易用的賭波公式

渾水摸魚的大彩池攻略

2016年6月24日 星期五

脫給你看 你就看得清楚?

6月24日,英國“脫歐”公投計票結果揭曉,多數投票者贊成英國脫離歐盟。這一結果在英國及歐盟引發了“大地震”般效應。咦,奇怪了,明明在公投前幾乎所有民調結果都顯示“脫歐”意向略佔上風,怎麼一個如實反映民意的投票結果,反而令人既震驚又愕然?

由此可見,民意從來都沒被人重視過,更遑論被尊重。公投前那段時間,全球市場都當英國的民意冇到,爭先恐後“偷步”炒上,所恃的理據只有一個:博彩公司的賠率都顯示英國“留歐”機會較大。

民調與賠率,兩者的目標功能很不一樣,民調反映眾人的意願,賠率反映眾人的判斷。一個香港球迷撐香港足球隊,這是意願;但當香港隊對德國隊時這個球迷下注買德國隊,這是判斷。

故民調與賠率之別就是意願與判斷的差距,人們之所以漠視民調而更信賴賠率,是因為傳統民意調查存在太多的先天不足:

第一,傳統民調是靜態的,反映不出“民意如流水”的動態變化過程,民心甚麼時候變、怎樣變,變幅有多大,完全掌握不了;第二,傳統民調是滯後的,無論民調做得多麼精準,反映的只是做民調時的民意,而不是做決策時的民意;第三,統計誤差、樣本誤差、高拒訪率、被訪者故意誤導等客觀技術因素,也使得傳統民調的可靠性要打折扣。

反觀賠率,正好可以彌補傳統民意調查的不足:第一,賠率是動態的,可以及時反映出判斷的轉變幅度;第二,賠率可以實時反映即時的判斷變化,沒有滯後問題;第三、下注者就是訊息蒐集者,不會有拒答、故意誤導的問題,而且有賠率誘因,使下注者更有動機蒐集有利準確判斷的訊息。

既然如此,為何這次賠率會不堪一擊,被民調“完殺”?這就要搞清楚賠率所反映的是何種“判斷”了。在這個遊戲中,民意調查縱使有種種不足,有一點卻是很實在的,就是所反映的是“一人一票”的客觀意願。賠率呢,完全由注碼決定,大戶的一注,就能“代表”萬千散戶的“判斷”,更能由此結果影響千萬相關及不相關人士的判斷,而且,下注者並不需要有投票權。

英國“脫歐”公投是一場政治豪賭,豪到令整個國際格局天翻地覆,豪到令國際政壇風起雲湧,如此的賭局,又怎是小小的博彩公司所能掌握?故此,真正的賭局,並不在賭桌上。賭桌上的一點成本,就能令挺“留歐”者大安主義留在家裡不出來投票,最終的贏家是誰?歐盟分崩離析,又對誰最有利?


2016年6月21日 星期二

勝人一籌的預測

Michael兄談及,投資必然是一個預測的遊戲。剛好池某這段時間正在看一本關於預測的書,可以執Michael兄口水尾,接住這個話題寫下去。

池某正在看的是Philip E. Tetlock和Dan Gardner所著的Superforecasting: The Art and Science of Prediction。書的內容有點悶,拉拉雜雜,略嫌鬆散,卻也不乏有point之處。


作者一開始就調侃財演大師是靠“兜售價值存疑的預測獲得財富”,但大眾幾乎從未要求財演大師的預言要與實際情況相符。作者又嘲笑財演大師們有一項無可否認的才能,“那就是懷著堅定的信念講述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,這就足夠了。”

至於為何那些糟糕的預測也有市場、也有人相信,並以此作決策,作者指出是人們知識的錯覺所致。池某上文提到的What You See Is All There Is(所見即為全部),就是其中一種知識錯覺。

什麼是準確的預測,是有標準可以衡量的,但並非大眾心目中那種“標準”。例如,若天文台預測明天有九成機會下雨,如果翌日陽光普照,天文台免不了要在一片責難聲中解畫,這就是“大眾標準”,對預測的準確與否,僅以一次“眼見為實”的結果來衡量。財演大師不時把自己組合裡表現較好的股票拿出來自吹自擂,表現差的就側側膊當其唔存在,所持的就是這種“大眾標準”。

從統計學的角度來看,預測明天有九成機會下雨,如果翌日不下雨,並不能證明預測不準確;如果翌日下雨,也不能證明預測準確。根據大數法則,應在大範圍檢驗同樣預測的機率分佈,若100次這樣的預測有10次不下雨,就是準確;反而100次都下雨才是不準確。

賭波公司就深明此道,即使是強弱懸殊的球賽,也會開出讓持“大眾標準”者以為有利可圖的賠率,教他們自投羅網,乖乖奉上銀兩。只要所開賠率大範圍符合機率分佈,就立於不敗之地。

故此,預測的準或不準,並不能看一次的中或不中,更重要的是其間的比率分佈。勝人一籌的預測,並不在於比別人中多一次半次,而在於百分比之間的些微差距。Superforecasting的作者也認為,預測不是碰運氣,人的預測能力是可以培養的,但要做到好的預測,“成長型思維模式”是必不可缺的。

“成長型思維模式”是心理學家Carol Dweck所給出的定義:相信自己的能力主要是努力的結果,自信可以通過“成長”達到願意努力工作和學習的狀態。與之相對的就是“固定型思維模式”:相信自己已定型,能力只能被發現,不能被培養或開發,從而安於自己的“能力圈”,不求突破。

Dweck的研究顯示,“成長型思維模式”並不太普遍,反而“固定型思維模式”影響力巨大。在一次實驗中,她給5年級的學生做一些簡單的測驗題,他們都很喜歡做這些題。接著她提高了題目的難度,一些學生立即就失去了興趣。在另一個實驗,也顯示固定思維者就算知道自己的答案不對,也沒有興趣了解正確答案。總之,凡是自己不懂的,就“不感興趣”。

感謝這位心理學家,讓我們知道市場中有那麼多“固定型思維模式”者,這正是我們活到老學到老do到老的理由和動力來源呢,不是嗎?你懂的。

2016年6月14日 星期二

投資心理學:What You See Is All There Is

森而兄談及學歷與人生起跑線的問題,很有意思。自古以來,人們僅憑個別因素就對未來作預測、做決策、下定論,乃普遍之舉。故古語有云“讀書不成三大害”,又有“三歲定八十”之說。財演大師看到一只股票的基本面,就大談價值、預測價格、幻想走勢,也正正是這種思維。

這樣的預測與定論有其普遍性,不能說全錯,但實際上錯的範圍還是相當大的,原因是,對一個人而言,其藏於深處的潛能並不容易被察覺,其隨時間發展的際遇更是難以估算,故最終人們又要製造“士別三日,刮目相看”、“人不可貌相”、“英雄莫問出處”等藉口來為自己的錯誤判斷自圓其說。

同樣,一只股票的內在價值也並不容易為人所掌握,大環境變化更非人力所能控制,財演大師tip錯股的機會,與看錯人一樣,是相當大的,也是很正常的。一只股票如果過了一段頗長的時間仍處於虧損,原因只得一個,就是當初決策錯誤。但作為“大師”,因為要維護自己在追隨者心目中的形象,是不能認錯的,於是就要泡製“未學行先學坐”、“有買貴冇買錯”、“越跌越有價值”等歪理來掩飾自己的決策錯誤。

為了“證明”自己正確,財演大師還有常用的一招,就是不停把自己組合裡表現較好的股票拿出來自吹自擂,表現差的,就側側膊當其唔存在。其實,如果其追隨者稍為用腦想想,並不難察覺其間的矛盾:即使是隨機持有二、三十只股票,總會有幾只表現較好,有幾只表現較差,因此,只看表現較好那只,並不足以證明這種揀股方法是對的,否則,若只看表現較差那只,不就能得到剛好相反的證明嗎?

不過,財演大師這一招還是很好用的,因為其大部份追隨者都是不會用腦深入去想的,這其中存在一個心理盲點。

心理學中有專門研究思考和決策的課題,心理學家將人們的精神世界分為兩個系統:第一系統,是無意識感知和認知活動;第二系統,就是思維領域。人們做決策的流程是,首先啟動第一系統得出一個答案,然後第二系統才能介入,審視這個答案。但實際上,很多時第二系統都不會真的介入。

有一個巧妙的心理測試,足以說明這一點,就是那條著名的問題:球拍和球共要US$1.1,球拍比球貴US$1,球的價錢是多少?

這個測試表明,大多數人,包括絕頂聰明的人,都不喜歡深入思考。他們看到這個問題,完全沒經過計算,不加思索就答“US$0.1”。他們從未發錯誤,更不用說找出正確答案。這是人類的普遍行為,人們往往憑強烈的直覺做事,其心理邏輯是:如果感覺正確,那就是正確的。

對於人們快速得出明確的結論,不會停下來想想眼前的證據有無缺陷,是否充分,或者別處是否存在更好的證據,而將當前能獲得的證據視為可靠的、充分的,心理學家Daniel Kahneman給這種心理起了一個貼切的名字:What You See Is All There Is,所見即為全部。



財演大師只反覆談表現好的股票,而把表現不好的藏起來;馬經的“威水版”只把tip中的tips圈出來,而當不中的不存在,其實都是利用了追隨者和讀者What You See Is All There Is這個心理盲點;每過一段時間,就有什麼“少年股神”、“Excel股神”、“美女股神”和“小賭怡情大賭變李嘉誠”等怪胎被捧出來,同樣也是將大眾先入為主、一葉障目、以偏概全、不經大腦思考的心理盲點加以利用而已。

2016年6月7日 星期二

比梅長蘇更精於算計的女人


“朝堂之爭哪裡有正歧之分,勝者,自然為正。”《瑯玡榜》劇中角色謝玉這句對白,雖是強詞奪理,卻也道出了自古至今同樣適用的政治現實。

死去的七萬“赤焰軍”和祁王,是忠是叛,是孝是逆,雖有公論,然終以朝堂結論為准。只要大梁老皇帝看之是叛是逆,就是叛逆;只要未來接任人延續同樣的政治立場無意翻案,就無法翻案。

主角梅長蘇要為他們平反,唯一可行途徑,是為支持自己立場的一方取得未來朝堂的主導權;要奪未來主導權,先要奪嫡;要奪嫡,先要掃清障礙,瓦解對手深植各要害部門的盤根錯節。於是有了一環接一環絲絲入扣的權謀鬥爭,成為扣人心弦的劇情張力。

電視劇的劇情畢竟是虛構,然而現實中爭權護權的陰謀鬥爭,戲碼與電視劇相比亦毫不遜色,只是不像電視劇般可通過不同鏡頭、角度和對白作全方位演繹,而未能讓人們留下深刻印象罷了。

台灣第一位女總統蔡英文,正式上任沒幾天,就以兩道政令、三個口術來開場,頗具梅長蘇的影子。

第一道政令,撤回對126名太陽花學運被告的起訴。蔡政府的說法是,兩年前的太陽花學運是政治事件,非單純法律事件,因此不該只用法律問題看待,決定撤控。這種對昔日政治盟友網開一面的“報恩”做法,使明明違法的行為,連法庭程序都不需要走,就被“平反”了,比“赤焰軍”翻案輕鬆得多了。

第二道政令,廢止課綱微調政策。課綱微調,是指在馬英九任內,教育部課程審議會微調高中語文和社會領域課綱,修正李登輝、陳水扁執政時借修改課綱所推行的“去中國化”。廢止課綱微調,就是繼續推進“去中國化”教育政策,以擴大“天然獨”的群體。在民主社會,未來的執政權由未來選民的選票賦予。立足現在,謀劃將來,牢牢握住未來選民正歧認知的源頭,可謂思慮深遠也。

選戰競爭,就是各陣營爭奪勢力範圍的比拼。這次國民黨雖敗,但根基並未潰爛,農、漁、水利會這些傳統的基層選舉樁腳,依舊是支持國民黨的居多,使得國民黨在未來的選戰中,保持一定的威脅力。蔡政府的三個口術,就顯得特別具針對性了。

第一個口術,放話將開放含萊克多巴胺(瘦肉精)的美國豬肉進口。美豬議題之所以受關注,不僅涉及食品安全問題,一旦開放,台灣將至少有5萬豬農生計不保。蔡政府借美國壓力出這個口術的目的明顯不過,就是要“提醒”各農會,開不開放的權力掌握在蔡政府手裡,不想一拍兩散,未來農會亦當“識做”。

第二個口術,放話對日本沖之鳥是“礁”還是“島”的問題不採取法律上的特定立場。用意跟第一個口術一樣,同樣是借外國的壓力敲打內部基層組織,而這個口術的目標是漁會,若漁會不就範,台灣漁民首先失去的是沖之鳥方圓200海里的漁場。

第三個口術,當然就是針對水利會了。由蔡英文的頭馬立法院長蘇嘉全出面喊話,將修法把目前屬公法人人民團體的農田水利會,改為公務機關,會長也將改為官派。雖然多個農田水利會會長已明確表示反對,但現在政府和立法院都是民進黨把持,未來如何發展,已由不得水利會會長作主。

三個口術,就是三箭齊發,將國民黨的基層樁腳連根拔起、趕盡殺絕,與梅長蘇將政治對手太子、譽王勢力逐一剪除的用意完全一致。當然,手法上是些分別的,最大的分別是做莊時出“古惑招”可以堂而皇之,做閒時則需韜光養晦、掩人耳目,這就是“勝者,自然為正”也。